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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【翊方】 下放人间  (第2/5页)
了,非常难得,停在这令人绝望。”    往前走笔触变得纠缠凌乱,黄绿黄褐像飘然升天的披帛,又像巨大的海藻林与气泡波点。    “你要继续你的研究吧,是不是过不了多久,我又要送别你?”沈翊伸手在画框侧边的墙壁轻轻地摩挲着。    “的确有几家海外机构想邀我组织项目。”    “定下来告诉我,有时间我去送你。”    “好,”唇齿生涩地应答,过去力压群雄的豪辩者莫名生出来惶恐,血味到嘴边也只是轻叹,“你的图谱完成得如何?”    “道阻且长,就像你的基因事业,我也一直在路上。”    “我知道你的坚持,但我还是觉得你在浪费天赋。”他挑眉。    “我不够坚持,就不会继续做你的朋友,”沈翊转头注视他,眼睛亮得惊人,微微扯动的嘴角像做工精细的木偶,华丽却没有生气,有些阴森,“你会一次次越界吗?方凯毅。”    “悬崖勒马,一个人有多少次能站到这个境地呢?我可不知道。”他不想撒谎,人无法对镜子撒谎,镜子里面的形貌即使再丑陋,也只能接受。    “你会。”沈翊眼神轻蔑,锋芒毕露。    “别那样看我,”他从来不后悔,但自视甚高的自尊心使他感受了太多折辱,“我为你让步了,不然你现在没办法质问我。”    “一死了之是懦夫,你的科学一将功成万骨枯,皇帝也要天子守国门,你不能逃。”    “有些问题我们是注定调和不了了。”他闭眼。    “那我求你为了我,你的星空,你的翅膀我都想再多看一会,”沈翊放轻声线,“人都有迷失和执着的时候,不要当伊卡洛斯好吗?”    “你会再次成为我的太阳吗?”方凯毅残忍地撕开自己伤口,不惜抛掷血rou来对峙。    人消极时总是容易更疯狂,三年的磋磨已经把他打造得更锋利,他反复地咀嚼那些失败,我的蝴蝶我的星空我的狂热我的痛苦我的宽恕,世上没有救赎的路,有的只是我孤注一掷,摊开真心为你all  in  的砝码。    我该忏悔吗,我该痛哭吗?我该屈从吗?决绝的痛恨烧得他眼睛通红,细嫩的青刺果实如蒺藜苍耳仙人球红毛丹,一切都古怪混乱,直到他捻住了它,深蓝色在杯中荡开。    我原本属于天吗?不然,为什么天不断向我投来蓝色的注视,引诱我的心向着天空更高处、更高处,比人类所能抵达的更高处——飞翔;严密考究过平衡,合理计算了飞行,不应有一丝疯狂;    但为何升天的欲望本身竟显得如此疯狂?    地面没有任何事物能使我满足,对一切新鲜之物又瞬间厌倦,向着更高处、更不稳定处,诱惑我接近太阳的光辉。    为何理性的光源在灼烧我,为何理性的光源要毁灭我?    “你不是受害者,烧掉你翅膀的也不是我。”沈翊难得火气上涌,六年的公安生涯已经磨去他九成的桀骜,他按住墙面,深呼吸了片刻。    假如年少轻狂,他大可以抽出随身的画板直接砸在方凯毅脸上,说不通就不说了。    “你说我是伊卡洛斯,你难道就不是吗?沈翊,你的星空亮起来了,还是更灰暗了?”方凯毅表情笑着,但两滴眼泪仿佛时光倒流,延续三年前的剧痛。    “我把我的命运,信任都交到你手中,你要说我一厢情愿吗?”    “沈翊,你在消耗你自己,我信任你的能力,但我不希望你打碎自己,再一遍遍地拼起来,头破血流地走出一条路,太漫长太痛苦。”    “只有我可以。”冷酷笃定。    好一个天纵奇才!    好一个天纵其才!    方凯毅笑得近乎凄惨:“我真恨你,但是你不这样,我也不会爱你。”    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茧,即使挣扎得血迹斑斑,饱受折磨也不一定有结果,我很清楚。”沈翊正好走到一副螺钿岩彩的复合材料作品旁,螺钿做的是蛇头和部分鳞片,光彩熠熠,靠近人脸的獠牙处理得快和肤色融为一体。    “好,那你今晚来我这里送别吧。”    “出国后,你还会回北江吗?”    “不会了。”    “干红,香槟,还是白酒?”方凯毅换了住处,虽然更小一些,但总好过原 先那间见证了他的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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